1.2022年台湾的GDP增长情况

2022年台湾名义GDP总额约22.7万亿新台币,约合7569亿美元(美元兑新台币汇率取30)。从增长率来看,2022年台湾名义GDP增速有了大幅度的回调,从2021年的6.53%跌落到2.45%。也就是说,台湾经济增长出现大幅度放缓,从中高增速回落到中低增速。分季度看,在2022年的前3个月,台湾GDP的增速已经回落到2%到4%的区间。在2022年的4季度,台湾GDP萎缩。在这种情况下,2023年1季度的表现很关键。如果在这段时间的GDP继续萎缩,台湾将陷入技术性衰退。在2021年1季度,台湾GDP增长高达9.29%,还是高歌猛进的状态,为何在2年的时间里走到了衰退的边缘?观察表1,2021年和2022年的8个季度中,台湾的GDP增速不断放缓,可见台湾经济增长的势能在不断衰减,2022年年末的萎缩是这个趋势的延续。如表2,以新台币计算的台湾人均GNI[人均GNI不是人均GDP,但是规模差不多,而且台湾当局没有直接给出人均GDP数据。]在2022年保持增长,达到99.9万新台币,但是以美元计算的人均GNI却略微减少为3.3565万美元。这是因为在2022年,由于美联储进入加息周期,美元(相对于新台币)升值幅度较大,汇率从年初的27.5一路增长到年末的32。最近虽然有所回落,但是也稳定在30以上。在2022年,媒体热炒一个网络迷思,那就是台湾的人均收入超过日本。在2022年,由于美元相对于日元迅速升值,从1月的约102一度上涨到10月的约150。这造成了以现价美元计算的日本人均GNI一度低于以美元计算的台湾数据的现象。研究院必须指出,这只是汇率变动的短期现象。在汇率波动前,日本的人均GNI超过4.2万美元,台湾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赶上。
2.台湾GDP的结构

如表2,在2022年,台湾的经济增长依然主要由内部需求贡献。相比于2021年的情况,内部需求的占比从85.08%增长到87.03%。具体来看,台湾的民间消费依旧贡献最大,占比45.52%,相比2021年有不到1%的微小的增长。然后是固定资本形成,占比从26.11%增加到27.61%,政府消费占比从13.51%增加13.73%。而外部净需求,即净出口占比从14.92%减少到12.97%。净出口额=出口额减去进口额。如果只看出口额,在2022年占比高达71.99%,而且还在增长。进口额的占比从51.5%增加到59.02%。可见在2022年,净出口的占比降低,对台湾经济的贡献降低,这是因为进口增速超过了出口增速。在2022年,民间消费和出口贸易依旧是台湾经济的2大发动机。

如表3,2022年台湾经济增速放缓的现象出现在所有部门,内需、外需双双不振。其中内部需求增长3.17%,超过GDP增速;外部净需求增速萎缩0.72%,在“拖后腿”。出口增长1.60%,进口增长2.32%。可见虽然出口本身维持了微弱的增长,但是不及进口增速,以至于净出口下滑,拖累了GDP的增长。具体来看,台湾内需在2022年的4季度维持了增长趋势。内需3个主要部分,即民间消费、政府消费和固定资本,除了政府消费在1季度有所萎缩外,在其他所有时间都维持增长的趋势。台湾民间消费在2022年对GDP的贡献要好于2021年,扭转了萎缩的态势,景气程度提升。在1季度,几乎是资本形成在拉动内需。从2季度开始,民间消费增速增加。在3季度和4季度,几乎是民间消费在拉动内需,政府消费和资本形成仅有微小的贡献。台湾的外需则在2季度和4季度萎缩,3季度增速仅0.35%。台湾出口贸易在1季度同比增速5.69%,这个开局还不错,但是在接下来一路放缓,在4季度开始萎缩;进口贸易的变化是类似的趋势。相对于2020年和2021年各季度增速经常达到2位数的高速增长,2022年的增长显得乏力,到了3季度进出口都只能勉强维持同比增长,到了4季度连增长都不能维持,成为GDP增速的拖累项目。可见在2022年,台湾的外贸部门出现问题。按照产业结构划分,GDP=农林牧渔业产值+工业产值+服务业产值,台湾的数据如下表。

如表4,台湾的GDP主要由工业和服务业贡献,占比分别是37.8%和60.78%。相比于2021年的水平,台湾工业的占比有略小于1%的下降,而服务业的占比有略小于1%的提高。这种变化幅度太小,可以看作正常的波动。在各工业部门中,最重要的依然是制造业,在2022年占比34.24%,相比2021年的水平有微弱的提升,与工业部门占比的变化背离。在服务业各部门中,除了占比24%的“其他”项目,依旧是批发及零售业以15.82%占比最高,相比2021年水平也有微小提升。

如表5,在2022年,台湾的农业延续了几年来的不断萎缩的趋势。工业增长2.05%,不复2021年2位数增长的火热场景。工业中的制造业表现不突出,全年增长仅2%。服务业增速最快,有2.37%,延续了数年来不温不火的增长趋势。批发和零售业全年增长仅0.82%,属于“拖后腿”的项目。分季度看,台湾的农业有3个季度都在萎缩。台湾的工业在2021年4季度尚且有2位数的增长,但是进入2022年1季度就突然大幅度放缓到6.28%,然后一直放缓,直到4季度陷入萎缩。如果这个趋势持续下去,台湾的工业会在2023年陷入衰退。造成这种局面的重要原因是制造业不振,从2021年4季度的11.17%,大幅度放缓到2022年1季度的6.56%,最后在4季度跌入-4.38%。台湾制造业在1、2季度的增速高于工业整体增速,还是“火车头”,但是到了3季度就开始“拖后腿”,在4季度“领跌”。可见台湾的制造业在2022年出现了较大的问题。台湾的服务业整体上一直能维持增长的趋势。重要的批发和零售部门表现不佳,在2020年和2021年的8%、9%的高速增长不复存在。2022年1到3季度,批发和零售业在中低增速区间徘徊,最终在4季度陷入萎缩区间。在1季度,批发和零售业增速大于服务业增速,发挥了“火车头”的作用,但是从2季度便开始拖后腿,在4季度“领跌”。批发与零售业与台湾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,可见在2022年,民众的生活水平提高有限。服务业的其他项目中,运输及仓储业在3季度增长率高达16.6%。1年前的2021年3季度这个行业大幅度萎缩,故在2022年的3季度有所恢复,在同比增长率上被反映出来。资讯及通讯传播业维持了几年来的比较优异的表现。金融及保险业在2022年连续3个季度萎缩,因而陷入衰退,非常不景气,与2021年的高速增长形成鲜明对比。不动产和住宅服务业的年度同比增速进一步下滑,持续了几年来放缓的趋势。
3.3.台湾的服务业在2022年的表现

如表7,总体而言,台湾服务业表现相对较好,在2022年没有出大问题。从营业额的增长率来看,台湾批发业的表现不如2021年,零售业和餐饮业的表现则好于2021年。批发业在上半年表现不错,在6月增长10.52%,但是随即大幅度放缓在11月和12月连续萎缩。台湾零售业和餐饮业则在大部分情况下波动较大。从6月到8月,这两个行业出现了超高速的增长。这是因为在2021年的6月-8月,由于疫情封控等因素,这两个行业的营业额出现大幅度的萎缩,到了2022年的对应月份,则出现恢复增长。餐饮业的2位数增长一直维持到12月,显示出较强的景气程度。
4.台湾外贸2022年状况
如表8,台湾2022年的外贸总额约9074.5亿美元,增长率9.6%,好于2020年,但是不及2021年。可见对于台湾的外贸部门来说,要连续维持2位数的高速增长并不容易。其中出口和进口贸易增速都远低于2021年的水平,而出口增速显著低于进口增速,这导致台湾的贸易顺差从2021年的约644亿美元减少到514亿美元,对GDP的贡献作用减弱。


图1和图2是台湾2022年出口和进口货物美元贸易额占比情况。台湾依旧是进口大量的原材料,包括矿产品、原油和化学品,以及电子零组件,出口电子零组件、咨通和视听产品、基本金属及其制品和机械制品。这个状况相比于2021年变化不大,台湾依旧处于产业链的中间位置,进口初级产品、中间产品,加工成中间产品,出口到大陆的组装车间,最终转化为制成品供给全世界的消费市场。

如表9,台湾出口目的地依然高度集中于中国大陆和香港。2022年台湾的出口增速相比于2021年的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放缓,这种现象出现在对所有目的地的出口额上。不过台湾唯独向大陆的出口出现了萎缩,导致占比减少到25.3%。台湾向香港的出口增速太低,导致占比减少到15.7%。台湾向美国、日本和东盟国家出口的增速快于总体增速,占比上升。其中向东盟出口占比连续3年提高,到16.8%。
如表10,台湾进口来源地的分布比较平均。2022年台湾进口增速相比2021年大幅度放缓,这种现象出现在大部分进口来源地的进口额上,要么至少腰斩,要么从2位数变成1位数。唯独自美国进口增长15%,放缓幅度不大。台湾从香港进口额在萎缩,从大陆进口额增长仅1.8%,远不及整体增速,这导致占比降低为19.6%。台湾自日本进口也在萎缩。台湾自美国和东盟进口增速高于整体增速,占比上升。从数据上来看,台湾的“新南向”政策正在稳步推进。总而言之,台湾的外贸增速放缓,而同大陆贸易出口在萎缩,进口低速增长。鉴于大陆对于台湾外贸的重要性,这是台湾外需不振的重要原因。
总结
2022年台湾经济增长放缓,这种现象出现在内部和外部需求的各个部门。台湾内需增速超过整体增速,成为拉动增长的“火车头”;由于进口增速超过出口增速,台湾贸易顺差缩小,净出口竟然成了“拖后腿”的项目。台湾的制造业和服务业依旧是经济的支柱。台湾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没有改变,制造业支撑起对外贸易。台湾制造业和出口部门在2022年整体表现不佳,数据可以相互印证。在2022年,台湾与各贸易对象的进出口增长都不如2021年的情况,而台湾与大陆的贸易状况尤其恶劣,向大陆出口甚至出现萎缩。考虑到大陆是台湾的主要市场,这一项的萎缩是台湾外需不振的最重要的原因。台湾是发达经济体,维持2%的增长已经不容易,不过如果与大陆的贸易能够恢复到2021年的高速增长,就能进一步推高台湾整体的经济增速。